我本爱演大悲剧,却与小品相伴整整30年
更新时间:2025-12-18 19:29 浏览量:2
人的一生有悲有喜,有时你分不清哪是悲哪是喜,所谓的悲中有喜,喜中有悲。——题记
12岁我拍电影那阵子,大人们都说:“瞧这孩子,天生就是一块演悲剧的料儿!”可是谢添老师见了我后便说:“你们才错了呢,这孩子是演喜剧的料儿!”其实我真正喜欢的还是悲剧,演大悲剧,特过瘾。我就希望以后能够有大悲剧让我演。
我认为悲剧与喜剧没有真正的界线,所谓的悲中有喜,喜中有悲,也正是这个道理。生活啊,命运啊,就是一场悲喜剧,你能看清哪里是悲,哪里是喜吗?所以说到底这两种样式我都喜欢。
就说《父亲》吧。这是我比较看重的一个作品,我觉得我之所以看重是因为它真正融入了我自己的情感,我是用心去排练,去演出的。首先我把自己感动了,排演时特别投入,每一次都落泪。而开始的那种喜剧气氛看着也让人心酸。我一直重情,觉得只有有情的东西才有生命力。
看过一些所谓的喜剧片,现在人们常说的搞笑,我有点不太敢恭维。观众不笑是人家的本份,把观众逗笑是你的本事。但是那种毫无意义的笑本身也多少带点悲剧的色彩。
好的悲剧特别令人震撼,能把你的心撕裂,你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到剧情之中。当年我看到莎士比亚的《哈姆雷特》,简直被彻底地征服了。一连很多天,我都不能平静下来。我觉得有幸看到这么好的剧真是一种享受。
我非常喜欢话剧,我认为在所有的艺术门类中,话剧是最过瘾的。因为它可以使你的表演连贯下去,你的情绪得到充分的调动,你与台下观众的情感可以得到充分的沟通。这是真本事,你演得好不好,你的台词念得怎么样,你的一个无意的动作,一点过失,台下的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所以话剧来不得半点的虚假,不能重来,不能配音,不能搞替身,也不能运用任何科技手段。你就是你,演什么样就是什么样。
记得我刚从电影学院毕业,演的第一个本子就是曹禺的《日出》。我演“小东西”。那时真是盛况空前,一连演了二百多场,走遍了全国的各大城市。当时我戴了一块带松紧表带的手表,心想用不用摘下去呢?那表带可以伸缩,我就没有摘掉,而是一直往上撸,认为衣袖可以盖住,观众看不见就可以了。可是当我演到“小东西”上吊一场时,胳膊往上一伸,穿的是绸子的衣服,袖子掉下来,那表一下子就露出来了。观众一片哗然,哄然大笑。我的脑袋当时就“嗡”的一声,心里想这下完了!
下了台,导演王人美阿姨说:“蔡明,这下该打屁股了吧!”
我说:“导演,我错了,以后我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。”
这件事对我的教育非常深刻,从此,我每次上台,都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得天衣无缝,绝不留下任何隐患。我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错误。
说起我演小品的事情,真是一种偶然。以前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演小品。小品给人的印象似乎都是喜剧,其实不是。这里面有一种误解,与这些年的小品偏重于喜剧效果有关。小品是些戏剧片断,需要精练、精彩,寓教于乐,应该说是比较难的。我一直都这样看。而有的演员认为小品是很容易的,甚至不把它做为一种比较严肃的艺术作品,这有些偏激。我非常尊重小品这种形式,我认为无论哪种艺术样式,只要是广大观众喜闻乐见的,一句话,只要观众喜欢,我就演。还有的演员认为演小品似乎降低了自己的艺术品位,对之持不屑一顾的态度。我一直觉得一位演员,他的修养有多好,他的作品就有多好。同样一个作品,不同的人来演肯定是不一样的。
我们的观众偏爱喜剧小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。现代生活节奏比较快,人们普遍感到生存的压力,再加上精神上的紧张,情感上的压抑,他们都需要在工作之余放松一下自己,暂且把一切烦恼和郁闷都忘掉。而小品以其独特的轻松、温馨、浪漫迎合了广大观众的心理。一种艺术形式得到人们的喜爱,这说明它有着存在的深厚基础。还有一点是小品比较贴近生活的现实,观众看到的就是每天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人或事物。也就是说小品肯放下架子,肯忠于生活,肯把神圣的东西戏谑化。这可以说是一种革命。就像摇滚,是一种释放式的反向思维,同样是深刻的。所以我不想强做清高,也不把小品归结于下里巴人。如果我们演员心里怀着一片阳春白雪,那么即便通俗的东西一样会演绎成崇高。而通俗绝不等于庸俗。
我在以前演过的电影里,几乎扮演的都是悲剧角色。我在悲剧里沉浸得太久了,我甚至把自己的生命都看得比较阴暗。那一段日子,我思考了很多。我觉得那是一个时代的选择。我们要生活,又要追求,但都不能离开时代这个大背景。现在人们需要小品,我去演小品,我不怕降低身价,反而觉得被广大观众喜爱是一种幸福。
我第一次演小品是陈佩斯拉我去的。我曾在一九八五年与陈佩斯合作演出了电视剧《敏的故事》,建立了深厚的友谊,同时他也认为蔡明特别聪明,满身都是喜剧。那时他就说:“你应该演喜剧才对。”
说过了就算了,没想到一九九〇年北京台的元旦晚会,佩斯非拉我去演不可。于是我们再度合作,演了一个青工不肯剪头,最后把头发卷进了机器里的一个故事。九〇年中央电视台一个导演看了后说:“这小女孩太可爱了,是谁呀?”
有人告诉他说:“那不是蔡明吗!”
这个导演大喜过望说:“把她找来,参加中央台的‘金锁、银锁’晚会。”
就这样,我第一次在中央电视台的晚会上露面,一连演了两个小品,挺过瘾的。接着是刚刚开播的《综艺大观》第四期找到我,要演一个小品《鉴赏家》,于是我又开始了与郭达的合作。
从此,我的小品表演一发而不可收,一直演了三十年。每一年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挑战,我非常重视。我凡事比较认真,绝不凑合。我辛勤劳动的结果广大观众给了我丰厚的回报,我一点不悔,终生无悔。
人的一生有时是悲的,也有时是喜的,更有时是悲喜交加的。我有幸能体味到个中滋味,无论是苦的还是甜的,我都认真地去品尝。
和梁天、沈畅组成《临时家庭》
和谣传是我妈妈的田华阿姨
